江西女子泪眼朦胧,偶遇一位正在菜市卖瓜的老者,这位老者是已故同学的父亲。女子想要买下所有的西瓜,希望他能早点回家。老者疑惑地询问她的身份,女子泪流满面地回答:“我是您儿子的老同学。”
西瓜摊上,麒麟瓜圆滚滚,绿皮上的深条纹映衬着老者脸上的皱纹。他擦汗时,听到女子的声音,手中的秤杆掉落,眼神迷茫,久久无言。
“您是小宇的爸爸?”女子蹲下,轻触西瓜,西瓜皮上沾着泥土。她回忆起同学刘宇,那个总是分享最甜西瓜的男孩,高二那年他在水库救人后便再也没有回来。
老人的嘴唇颤抖,突然紧紧握住她的手,那双手粗糙如树皮,指甲缝中嵌着泥土:“你是……那个常来我家写作业的小丫头?扎着两个小辫子的?”
女子点头,泪水落在西瓜上,晕开一片湿润。高三那年,刘宇的母亲因病去世,老人独自守着空屋,她曾多次来探望,老人总是把煮好的鸡蛋塞进她的书包,说“小宇说你喜欢溏心的”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老人抹去泪水,从筐下取出一个塑料袋,“快尝尝,这是新摘的,很甜。”他的动作虽慢,却带着亲切,仿佛久违的亲人。
女子没有接过,指着西瓜:“叔叔,这些我都买了,您称一下。”老人惊讶:“这么多,你吃得完吗?”“我带回去给同事分,”她笑着解释,“他们都喜欢吃西瓜。”
称重时,老人的手颤抖不已,秤砣难以稳定。女子看着他佝偻的背影,想起刘宇曾自豪地说“我爸种的西瓜,甜得像蜂蜜”,放学路上,他常从书包里掏出用布包好的瓜块,两人蹲在操场边享用。
“小宇要是还在,现在应该有你这么大了。”老人突然低声说,声音如同叹息。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,是刘宇的高考一寸照,穿着校服,笑得露出两颗虎牙。“这是他高考前的照片,他说要考农业大学,跟我学种瓜。”
女子接过照片,指尖轻轻滑过照片上的少年脸庞,泪水再次涌出。她记得刘宇的志愿表,第一栏填的就是江西农业大学,他还说“以后要改良品种,让我爸不用这么辛苦”。
结账后,女子叫来一辆三轮车,老人坚持帮她搬西瓜,说“丫头,细皮嫩肉的,别闪了腰”。他搬西瓜时,后颈的骨头凸起,汗珠沿着脊背流淌,浸透了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。
“叔叔,以后别这么辛苦,天热就早点收摊。”女子递给他一瓶冰镇矿泉水。但老人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钱袋,想要找零,却被她阻止:“不用找,就当……就当是小宇请我吃的。”这番话如同锐利的针,戳破了两人勉强维持的宁静。老人突然跪地,双手抱头,哭泣得如同被冤枉的孩子:“他离去的那天,还曾说晚上会回来一起吃西瓜……”女子也跟着蹲下,轻拍老人的背部,泪水与老人的哭声交织,洒在滚烫的水泥地面上。
随着三轮车的渐行渐远,女子回首望去,只见老人仍站在瓜摊旁,手持未开封的矿泉水,目光追随她的方向。后来,她从菜市场的人们那里得知,老人每天清晨便来摆摊,他说:“多卖一个瓜,就能为小宇的坟墓添一束花。”
半个月后,女子再次来到菜市场,却未见到老人的身影。旁边的摊主告诉她:“刘大爷前两天摔倒了,他侄子接他去了城里。”她心中稍感安慰,却又有种莫名的失落,仿佛那年夏天与刘宇一同坐在操场吃西瓜的时光,随着老人的背影,渐渐远去。
然而,她明白,某些牵挂永远不会消逝。正如老人牢记儿子喜欢的溏心蛋,她记得刘宇送给她的那块甜西瓜,这些藏于岁月中的微小温暖,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浮现,提醒我们:那些离我们而去的人,其实始终活在我们心中,活在我们为他们道出的每一声“安好”之中。